何夕

睡美人和他的梦

he

请勿上升

一个钻进别人脑子里喊他起床的故事，混乱见谅

易烊千玺插兜等在酒吧外的小巷里，他给自己点了根烟，夹烟的姿势不甚熟练，红色的火光在黑暗中发着抖。

作为一名医生他本来是不抽烟的，可是现在他只想做点什么冷静一下，所以五分钟前才在便利店买了包烟。何况只是在别人的意识里抽烟，不见得尼古丁会真的跑到他的肺里去。

时间被重置了，他又回到这个梦境的开端，易烊千玺借着驶过车辆的灯光看了看腕上的表，离第二次遇见王俊凯应该还有十分钟。

可是外面传来车子停下的声音——为什么比第一次早?

也许王俊凯的大脑已经发现了他的存在，害怕既定的程序脱离轨道因此开始加速运转，就像咬合的齿轮为了不被找到空隙而加速旋转一样。

这是目前他唯一能想到的解释，并且他必须想出应对的办法。

车门被打开了，男男女女的说话声裹成一团被风送过来，易烊千玺丢掉烟头，竖起耳朵。

那么多笑声里，他独独只听见王俊凯一个。或者说这个世界里他算得上单方面认识的，只有王俊凯。

“凯哥难得回来一趟啊，这次可要玩开心点。”

“好，一定一定。”

“放心吧你们，这家店我熟，跟老板打个招呼，记我账上!”

“那我就不客气了。”

他从小巷里稍探出头，看见王俊凯和狐朋狗友说笑几句，又绕到副驾为一个男孩儿打开车门，牵着他下了车。周围人都哄笑起来，笑他来这种地方还带着小情儿，笑得那男孩儿边喊讨厌边往他怀里钻。

和上次一模一样。

易烊千玺碾灭脚下的烟头，和着烟雾冒出吐槽，“眼光真烂。”

然后他们进了酒吧，易烊千玺没有预约，只好耐心地等。

他在等他的客人。

或者说，被他取代的那个倒霉小鸭子的客人。

没办法，他需要一个人带他进去，他又没有这间该死的酒吧的会员。

第一次他装成是客人的老相好吓走了等在酒吧门口的小鸭子，这次却不奏效了。所以他敲晕了那个小鸭子，扒了他的外套。

他敢这么明目张胆地冒充那小鸭子，不过是仗着第一次冒险得来的的经验，知道那人和他召的鸭没见过面，不过是为了进去玩而临时找的个伴儿。

王俊凯提前到了十分钟，易烊千玺不得不焦躁地在外面等了十分钟，抚平不属于他的西装外套上不存在的褶皱，忍着上面浓浓的香水味，终于看见一辆骚包的跑车驶来。

老子要是也有一辆，分分钟把油门踩到底好吗？一边嫌弃车主，他还是一面迎了上去。

“哥，来啦。”他尽量做出小鸟依人的样子，被客人拽着转了一圈，验货似的被检查了口袋。

然后被客人轻佻地拍了拍脸蛋，“不错嘛，进去吧。”

他忍住回手死扎那人动脉的冲动，挽上客人的手臂。

进去后他借故上厕所，很快从那人身边溜开，直接去了王俊凯他们包厢门口。0921号，没错。

易烊千玺推门进去，又不走得太近，低头让昏暗灯光隐约照着脸，倒真的有几分欲拒还迎的味道。

“老板说……让我来陪凯哥坐会儿。”

王俊凯在打量他，一屋子人都在打量他，夹杂着口哨和某种意味不明的笑声。

他知道王俊凯会同意的，就像第一次一样。所以他并不慌张，甚至有几分笃定。

王俊凯拿起一杯酒，往沙发后靠去，手指无声地点了点身旁的位置。

易烊千玺就在这一屋的声色当中走过去，无视王俊凯怀里那个男孩儿掩不住的怨念目光，在他的旁边坐下来。然后倒数他的每一个动作，暗暗预计他离开的时间。

王俊凯站起来的时候他默不作声，看他搂着那个男孩儿离开，随后站起来说，“我去送送凯哥。”

屋里的人有的醉有的躺，没人理他。易烊千玺飞快地跑出包厢，追到车前。

刚好看见王俊凯把手从那男孩儿肩上拿下来，男孩儿抱着他的手臂撒娇，他微微笑着摇了摇头。

眼睛根本没笑嘛。

那男孩儿跺跺脚拿了卡跑掉了，王俊凯脸上的笑一点一点隐没，回过头看见了他。

易烊千玺自问做不到像那样撒娇，但还是硬着头皮靠近王俊凯。

“有事？”

王俊凯笑起来的时候那双眼睛最多情，而现在他不笑了，眼睛微微眯起，给人的感觉就凌厉起来。

毕竟是在他主宰的意识世界里，易烊千玺这个外来者确信自己感受到了空气中的压迫感。他毫不怀疑此时他要是对王俊凯发难，街上看似闲散的路人会全部扑上来攻击他。

易烊千玺只好低头扯住王俊凯的袖子，小心地开口，“带我走吧。”

“为什么我要带你走？”王俊凯饶有兴味地抽出了袖子，动作又轻又干脆。

易烊千玺暗暗磨牙，老子还不都是为你好！说出口的话却可怜巴巴，“这是我们老板给我的任务，我今晚……要么跟你走，要么我回去……会被教训的……”

“你喝了酒，需要人帮你开车……找代驾也麻烦……”

沉默在王俊凯的注视中发酵成暧昧，易烊千玺艰难地吞咽，只等王俊凯一个点头。

王俊凯坐进车里，从副驾分给他一个眼神，易烊千玺赶紧屁颠颠坐进驾驶座，给自己扣上安全带的同时也顺手检查了一下王俊凯的安全带，换来的是对方玩味的眼神。

“我看你挺生涩的，倒酒都不会，第一次？”

易烊千玺暗自吐槽，如果你说的是进入到一个人的意识里并试图把这个在现实中已经昏迷多时的人从他的傻逼梦境里叫醒的话，是的，我第一次做这种事！毕竟技术都还不完善，老子可是冒着变成痴呆的风险进入你的意识！毕竟整个主治医生办公室只有我的意识侵入不被你排斥！

但自己选的角，该装的小鸭子还是要装，于是易烊千玺只是低低“嗯”了一声，发动了车。

王俊凯没再继续问，伸手在车载播放器里选了一首柔和的纯音乐，轻轻跟着哼起来。

他这样闲适倒让易烊千玺松了口气，照这样下去才有和王俊凯冷静对话并把他唤醒的可能。上一次进行到这里握着方向盘的人并不是他，而是王俊凯，所以易烊千玺没来得及叫醒王俊凯，眼睁睁地看着他的梦境奔溃又重置了一次。

也不知道在他进来之前王俊凯做这个梦多少次了。

在等红灯的间隙易烊千玺忍不住转眼去看他，这个看似神气活现实则被困在梦境里循环崩溃的家伙，实在是有一副好皮相。察觉到易烊千玺在看他，王俊凯多情的眉眼一弯，唇边不自觉地冒出两颗虎牙尖儿。

他的意识是真不排斥我，易烊千玺想，在梦里都对我笑得这么好看。唉，就该轮到易易哥哥来拯救你。

红灯迟迟不转绿，易烊千玺被王俊凯盯得不太自在，转开眼去看窗外，一看就转过来瞪着王俊凯。

王俊凯问他，“怎么了？”

怎么了？你自己没看见这红灯有五分钟吗？世界上哪里有这么长的红灯时间，无非是你的意识在拖延好避开等下发生的事情罢了。

看来你这家伙也在努力嘛，努力想避开崩溃的那一刻。可你不跳出这个梦，再多的拖延也是徒劳。

五分钟过去了，易烊千玺绷紧了精神，一眨不眨地盯着车前方。他在等着事故出现，要把这个噩梦打破。

按照行车记录仪和新闻报道里的交通监控来看，就是这附近了。王俊凯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变得焦躁起来，车载音乐非常应景地切成了急促的鼓点和歌手撕心裂肺的嚎叫。

那个小女孩儿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的，穿着件白色连衣裙，深夜的车灯给她镀上一层圣洁的光，在车前猝然倒下的她显得单薄又脆弱。或者说王俊凯意识里的她单薄又脆弱，像纸片一样不真实。

王俊凯疯了一样地过来抢方向盘，易烊千玺猛踩刹车，车子冲上人行道，好歹在完全失控之前停下了。

易烊千玺庆幸方向盘是在自己手里，没像上次一样直接撞上路边，他狠狠抓住王俊凯冰凉的手，无视周围开始像流沙一样崩塌的高大房屋和漆黑夜空，冲着他大喊，“她没事！”

王俊凯恍若未闻，抖着手一心想去开车门，根本忘了还有安全带束缚着他，被安全带滑稽地拉扯了几个来回，在座位上像条濒死的鱼。易烊千玺伸手去帮他解开安全带，听见他嘴里反复念着对不起……莉莉……对不起对不起……好看的眼睛里掉下串串泪珠。

那炽热的眼泪仿佛滴在易烊千玺的心头，第二次烫伤了他。他已经眼睁睁看着王俊凯崩溃过一次。

周围剩下的事物越来越少，王俊凯的意识世界又一次崩塌，全世界仿佛只剩下他们和这辆冒烟的车。

易烊千玺不得不捧住王俊凯的脸，强迫他转过来看着自己，用额头抵着他的额头，确保王俊凯能听见他说的每一个字。

“王俊凯，这不是你的错，她没事，现在每天都到你病床前来看你，你敢睁开眼睛自己看看吗？”

王俊凯睁开眼睛，只能看见眼前这个人，听见他说不是自己的错，听见他说那个小女孩儿没事。易烊千玺用大拇指为他擦去泪水，发现这个世界的崩塌慢慢犹疑着停下了。

“她没事？”

“没事，最多擦破点皮，我们去看看？”

王俊凯呼吸又急促起来，手掌用力地握紧了易烊千玺的手，用力到让人发疼。

他在颤抖，易烊千玺想，于是张开手臂给了他一个拥抱，带着此刻他需要的力量和温度。

王俊凯在这个拥抱里迅速武装好自己，他抹了把脸，这个世界飞速地复原。打开车门正看见那小女孩儿从地上爬起来，拍拍白裙子上的灰，小腿上擦破了皮正在渗血，她甚至冲王俊凯做了个鬼脸。

这是王俊凯根本不知道的事情，这场车祸他撞到头，没来得及下车看一眼，就一直昏迷不醒。他看到的不过是易烊千玺刚刚对他的一句暗示罢了。他松了一口气，准备走过去把小女孩儿抱上车去医院检查。

易烊千玺拦住了他。一句话，一个拥抱，王俊凯其实要得很少，要是事故发生时有个人陪在他身边，他绝不至于陷入这循环的噩梦。

“该醒了吧。”

“你的家人在现实世界里等了你很久。”

“这个小女孩儿叫小丽，每天都来你的床前和你说话，他也在等你醒来。”

王俊凯呆呆地站着，他怀里的小女孩儿消失了，他动动手指，发现那辆车也消失了。

“啊，是噩梦……我想起来了，是噩梦啊……明明之前的梦里都没有你的。”

“她没事真是太好了。”

“可是，”王俊凯漆黑的眼珠望着易烊千玺，“我不知道要怎么醒过来……”

环视四周，发现除了小女孩儿和面包车消失了之外，其他一切如常的易烊千玺苦恼地扶住额头。主任明明告诉他打破噩梦病人就能醒来了！骗子！

两人在人行横道上面面相觑，最后易烊千玺认输，“算了，你先让天亮吧。”

王俊凯问他，“我？”

“是啊，这是你的梦境，按理来说你可以控制这里的一切。”除了我，易烊千玺在心里默默补充，因为我是偷渡进来的外来者。

王俊凯犹豫着闭上眼，心随意动，再睁开时太阳正一点点跃出地平线。易烊千玺赞许地看了他一眼，太阳干脆一口气升上了天空，整个世界突然阳光灿烂。

在真实的世界里绝不会看到这种景象，不过这里是王俊凯的梦嘛，易烊千玺想，随他高兴就好了。这个梦应该已经不算噩梦了吧，不会再循环，那为什么王俊凯还没醒来？这家伙到底想搞什么？

王俊凯突然凑近他，“你不受我控制？”

易烊千玺摸摸鼻子，“我是外来者嘛，你想让我做什么？”

王俊凯没说自己刚刚想让易烊千玺再拥抱自己一下，他转开眼，脸上是不自知的一片茫然。

王俊凯随便找了条小巷走进去，易烊千玺刚跟着踏进去，眼前天旋地转换了样，是条人来人往的商业街，不知从何而来的雾气逐渐弥漫在四周。周围偶有行人经过，看也不看他们一眼。雾越来越大，隔得这么近也看不清王俊凯表情，易烊千玺忍不住伸手拉住了王俊凯的袖子。

要是在这里走丢了可不是好玩儿的，跟着boss总没错。

王俊凯没有像在酒吧门口那样抽开手，而是牵住了易烊千玺，把手指一根一根地嵌进他的指间，两人扣着手慢吞吞走在雾里。

易烊千玺任他牵着走，还在思考怎么结束梦境，迎面跑来一抹亮眼的红色，拨开浓雾就朝他撞来。

是个穿红裙子踩着小皮鞋的女孩儿，急匆匆的，手上还提着一个透明大盒子，里面能看见几支画笔和五颜六色的颜料。她撞到易烊千玺身上，盒子里的画笔哗啦啦乱响。

易烊千玺伸手扶住她，女孩儿赶紧站稳了，退开一步道歉。

“不好意思啊，没伤着吧，”她退开一步，随手理了理黑色卷发，又娇又漂亮，“我赶着去上绘画课，没看见前面有人。”

“没事……”易烊千玺还想说什么，抬眼看清了她的脸，眉头一蹙，转眼去看王俊凯。

王俊凯一句话也不说，只静静地盯着那个女孩儿，对方却只是转过来随意看了王俊凯一眼，又朝易烊千玺点点头，继续提着手上的盒子跑掉了。她步履轻盈，小皮鞋嗒嗒作响，像只红色小鹿，破雾而来，又消失在这雾里。

王俊凯还是盯着她离去的方向，眼神幽深又专注，像是连那个女孩子的背影都值得他好好珍藏。

易烊千玺没有蠢到开口问王俊凯是不是看上人家了，他刚刚看得分明，这女孩子的脸和王俊凯有八九分像，如果王凯莉还在，就该是长得这个模样。

“这也是你的心愿？在梦里见见你妹妹？”

“你知道她？”王俊凯终于舍得把眼神转向易烊千玺。

“我对你的了解可能超乎了你的想象，我甚至知道你讨厌吃什么，喜欢在星期几穿什么颜色的衣服。而这一切，都是我为了进入你的意识世界做的准备。”

王俊凯的眼神逐渐复杂起来，易烊千玺扣紧了他的手，不允许他逃避。

“我知道王凯莉在十岁那年死于车祸，你的家人告诉了我全部。我也反复看过新闻视频和报道，我知道你的难过和自责，但我更知道这不是你的错。”

“我恨那个司机，可是司机也死在了那场车祸里面，他死了，莉莉死了，可是我，我活下来了……”王俊凯深吸了一口气，哽咽着把剩下的话说完，“每个人都告诉我这是意外，没有人怪我，可我总是想，要是当时我把莉莉的手拉紧呢？要是我走在莉莉前面呢？要是莉莉能平安长大呢？她该是什么样子？”

“你刚刚不是看见了？”易烊千玺摩挲他的手背，用另一只手去碰他的长睫毛，“她的眉眼和你很像，那么漂亮，急急忙忙地去上绘画班，渡过很多个平凡又美好的一天。”

王俊凯的睫毛一抖一抖，眼闭上又睁开，极慢极慢地吐出一口气。

“这也太美好了。”他说，“甚至还能看到莉莉，我果然是在做梦。”

“你知道还不快醒来？”易烊千玺忍不住伸手在王俊凯光洁的额头上弹了个脑瓜崩。

“我害怕，我怕醒来后分不清现实和梦境，我怕你从来都不存在，只是我臆想出的救赎者。”

易烊千玺退开两步，抬起手看自己的腕表，2月13日，情人节的前一天。

“王俊凯，明天就是情人节。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在这天收过花。”

王俊凯挠挠头，拉起易烊千玺随便推开路边一家星巴克的门，又是熟悉的天旋地转，他们站在了一个广场前，广场中心的时钟正指向十二点，大屏幕上闪现“情人节快乐”几个大字。

广场上花开得正好，无数情侣在这一刻拥吻，欢笑，签手交谈，一个羊角辫的大眼睛小妹妹跑过来。

“哥哥买枝玫瑰花吧！”

篮子里是还带着水珠儿的红玫瑰，芬芳，热烈，颜色浓得几乎失真。

王俊凯把那一篮子全要了，然后在里面挑挑捡捡，捡了最大的那一朵，小心摸了一遍花梗，确定没有刺才递给易烊千玺。

易烊千玺却不接，琥珀色的眼眸反射着这个玫瑰明艳的色彩，“不是真的，我不要。”

“你要是真想送我，”易烊千玺看着周围熙熙攘攘的情侣，“就快点儿醒过来，咱们还能赶上明天的情人节。”

王俊凯有点儿无措，玫瑰花变得焉答答，旁边的羊角辫小女孩儿低低抽泣，为了那不被接受的花。

没办法，易烊千玺攥住王俊凯的领子，把嘴唇凑上去哄他。周围一瞬间安静下来，没有了花，没有了小女孩，也没有什么广场，全变成细碎的光点，易烊千玺眼里最后一个表情是王俊凯猝然瞪大的双眼，灵魂上的亲吻，远比肉体上来得震撼。

易烊千玺在空中晃悠悠飘着，飘了不知道多久，感觉身子一沉，终于躺到了实处。耳边炸响科室小陈欣喜的尖叫，“易医生醒了！主任！主任你快来呀！”

易烊千玺被这声音一激，立马睁开了眼，他没有睡过去很久，此刻只是头有点疼，太阳穴上还连着根线，线的那头通向旁边的病床。

两张并排的病床旁边都围着人，密切关注他们俩的反应，易烊千玺却顾不得这些，他只看见了旁边病床上那人纤长的睫毛抖动，像栖息已久的蝶终于再次试着飞翔。王俊凯睁开眼，侧头正对上易烊千玺含笑的琥珀色眼眸。

无数眼泪和呼喊都没能唤醒的睡美人，被易烊千玺在梦里用一个吻唤醒了，勇敢地睁开眼回到现实。王俊凯声音还是沙的，断断续续地说，“梦里的玫瑰……你不要……我只好追着你醒来，这次……一定要收下……亲了就要负责的。”

不顾医护人员还在急急忙忙地测量各项身体数据，那边病床上的小指伸过来勾住易烊千玺的。睡美人王先生，重回人世间，赶上了情人节的浪漫班车，可喜可贺，可喜可贺。而真实的恋爱故事，才刚刚开始呢。